寂寞的游戏体会在人生游戏中,袁哲

#创作最光荣#

文|笔励坞

有幸在世界读书日读到了《寂寞的游戏》,作者袁哲生,在台湾文坛享有“冷面笑匠”之称,作家张大春更是给了他“撑起21世纪小说江山”的评价。在他短暂的38年生命中,曾获17、22届时报文学奖短篇小说首奖,及联合报、中央日报文学奖、吴浊流文学奖小说正奖。着有小说集《静止在树上的羊》、《寂寞的游戏》、《秀才的手表》等。

年,袁哲生去世13年后,他的小说集《寂寞的游戏》开始在大陆出版,并一举占据当年的腾讯十大畅销书榜单。袁哲生,就有如歌坛的张雨生,生前已有名气,死后更胜生前。听懂《大海》,就听懂张雨生,读懂《寂寞的游戏》,就读懂了袁哲生。

读《寂寞的游戏》,读的是一种寂寞,品的是寂寞的渊源,思的是什么样的寂寞能够让作者与他笔下的这个世界诀别。袁哲生用简洁的文字,小人物的日常,童真的视角,展现了一种压抑的寂寞。越读越迷茫,越读越通透,陷入一个怪圈,也许就是这个圈,让作者纠结,让作者决绝。

1.变换的场景,长焦下的小人物

小说的开头,爸爸打着赤脚不知走了多久,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坟墓堆里……爸爸的一个故事,一次梦游,坟堆杂草的场景,一下子就把读者带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中。袁哲生是善于利用场景来营造气氛的。

(1)场所是情绪的产生和延伸之地

捉迷藏、潜水艇、宁静、角落、黑色的声音、魔术、墙、阴影、跑道、脆弱的故事、蜡像馆,寂寞的游戏的组成部分,每一个片段,场景都在发生着变换,但是叙事却没有丝毫的中断。正如张大春对袁哲生《送行》的决审意见:小说的叙事任务根本不是在交代一个什么故事,而在人的处境,用在这个小说中,就是在交代人的心境。

捉迷藏躲藏的大树,带给“我”静谧和美好;孔兆年的潜水艇,带给“我”对隐秘的期望;何雅文家的墙,带给“我”对爱的希冀与失望;每一个阴暗的角落,都带给“我”平静与快乐;跑道,带给“我”压力和逃避感;蜡像馆,带给“我”躲避的快乐。

特定的场所,会让“我”产生特定的情感,“我”又让情感在这些场所里延伸放大开来。场所和“我”,是相互作用的关系。比如说大树,捉迷藏时,“我”躲在上边可以享受躲藏的乐趣,再偷偷吃块糖享受那份甜蜜,大树带给“我”快乐。而以后每当“我”希望暂时躲藏来获取短暂的宁静,又会想起大树,和那段时间。

(2)小人物的刻画,有血有肉

依托变换的场景,袁哲生将整个故事如同电影的长焦镜头一般展现在读者面前,一个个小人物也就在其中展现得有血有肉。

无论是“我”,还是狼狗,孔兆年,都被刻画得不是那么完美,甚至说毛病不少,就是这一个个不完美的平凡的人,才组成了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。

在有个很小窗户的小屋子里的“我”,防空洞里或者潜水艇里的孔兆年,屡进监牢的狼狗,固化在这些特定场所的人物,相对场所来说,是那么的微小,微不足道。这些场所是对人物的一种界定,也影响着身在其中的人。

“我”怯懦,胆小,爱躲藏,所以偏安于小屋,来窥探外边的世界。听心爱的邻居何雅文弹钢琴,唱歌,洗澡;听狼狗爸爸骂狼狗,骂家人。孔兆年爱发明,爱猎奇,但是不爱与人打交道,所以总是在防空洞里,在潜水艇里;而狼狗,由于爱打架,爱惹事的性格,多次与监牢有交集,也就有了那纹着狼狗与艺伎的身体。没有过多的修饰的文笔,没有太多事件的衬托,几个特定的场所,就给读者呈现了三个迥然不同的小孩。

2.重复的躲藏描写,聚焦放大的寂寞

袁哲生对场景的描述是变换而且重复的,在他的笔下,重复是一个特点,一如重复出现的场景,文字描写也在重复,尤其以重复的躲藏描写居多。

(1)躲藏是一种界限感,寻求内心的平静

人一旦开始躲藏就很难停下来了,这点我始终深信不疑。我总是怀念着躲在一个寂寞的角落里含着一颗糖的滋味,还有那一声划破寂静,和同伴们争先恐后地奔回起点的尖叫声。

躲藏,就像捉迷藏里藏起来的“我”,激动兴奋地享受着那份被人发现不了的宁静,但是又不能像最后那次,因为孔兆年看不到“我”而让我不安,既需要与人分割的宁静,又不能有消失在人前的不安,这其中的界限感,袁哲生的描述中,我们都能够看到端倪。一种求宁静而不得的无助感,或许是“我”最终消失的原因吧。

(2)躲藏是一种隔离,将世界一分为二

那年我十三岁,我最好的朋友是孔兆年和狼狗,一个几乎不讲话,一个用自己的方式讲话:一个躲着全世界,一个则是全世界都躲着他。

“我”显然也喜欢躲藏,就像好朋友孔兆年和狼狗,但是“我”做不到好朋友那么样的隔离感,不能像他们一样,以自己的方式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。

我和何雅文学唱歌,参加学校的接力赛,“我”显然想融入这个世界,但是却苦于压力,让“我”总是在躲藏,进入不了世界的游戏规则中。而不自觉地与世界一分为二。

(3)躲藏是一种循环,起点就是终点

“我”喜欢躲藏,喜欢“捉迷藏”,因为它一开始就引人入胜,并且充满期待;另一项迷人之处,它总能把人带回游戏的起点,而且从不枯燥。

在躲藏的过程中,“我”在考量生命的源头和终点,就像父亲那次梦游,“我”觉知的是他很本能、很熟练地走向他生命开始之前(或是结束之后)的那一点去。作者将生与死的始与终,理解为一个循环,生或许不是开始,死或许不是终点。这种超脱的想法,把死当做一种躲藏。

3.超现实的描写,一种挣脱的欲念

当作者的理念超脱了生死,也就不难理解袁哲生在小说中超现实的描写手法了。作者对生死的理解,对活着的迷茫,一种想要挣脱的感觉,通过几次超现实的描写,得到了展现。

(1)虚实并存的人物,分裂的情感

就像“脆弱的故事”这一小节里,作者将司马光砸缸救出的那个小孩写成了一个赤裸的,和司马光一模一样的小孩,从这一节的描写中,才幡然醒悟,小说中多处描写都是虚实并存的人物。

他站在跑道边的草地上,看见我和孔兆年并肩冲刺,一样的速度,一样的姿势,远远看过去,好像只是一个人和他的影子在一条狭窄的轨道上没命地奔驰着……

就像孔兆年这个人物,更多的时候,就是小说中“我”的一个分身,一个理想化。孔兆年身上是实与虚并存的,也许这个人存在,但是很多时候,更像是“我”想要放飞自己时候,那个放飞的“我”,无拘无束,无需游戏规则的束缚,能够自在的躲藏。

(2)虚实并存的景物,情感的归属

“我”在自己的小屋里,天马行空地想象,想象中的景物都既有生活的写实,又被赋予了一些独特的超现实的虚化。

我看不到何雅文。她的钢琴黑键上泛着一层薄薄的油光。浴室的水龙头是开着的,热水哗哗地打在浴缸里,洗手台上白兰氏鸡精的小玻璃瓶里伸出两叶嫩绿的黄金葛,蒙蒙的水汽中,黄金葛柔软敏感的新芽和何雅文一样是透明的。

在对自己的爱的女孩洗澡场景进行想象时,也许是内心不愿亵渎那份完美,也许是懦弱的性格,导致不敢有出格的想法,总之何雅文是透明的,作者的笔触在虚实结合的描画中,刻画了“我”寂寞的缘由,想要宁静的躲藏,却又断不了世间的杂念。

(3)超现实的想象,挣脱肉体的束缚

在对躲藏的疯狂迷恋中,“我”一次次把自己的身体解脱。“我”在自己的小屋里,像蜡烛一样融化,像废纸一样漂浮,像沙漏一样流失,一次次地排空肉体,挣脱束缚,享受着“死”一样的轻。

最后“我”定格在了在蜡像馆前拍摄的照片里,因为蜡像馆可以逼真的将自己躲藏起来,不露痕迹。而那最后一次捉迷藏,已经挣脱束缚的“我”与孔兆年合而为一,孔兆年空洞的眼神穿越了躲藏在树上的“我”,“我”找不到自己了。这种挣脱,带来的是更深层次的,更黑暗的躲藏。

作者在小说中,呈现给我们的是一种求宁静的躲藏,却又不愿为人所遗忘的矛盾,每次在角落里的暂时的宁静,都被各种噪杂的声音所打破。小说到最后,“我”也定格在十四岁,幼稚的心灵和身体,终究未能融入世界的“游戏”中,寂寞的游戏,游戏并不寂寞,寂寞的是游戏中的“我”。

也许如果有个朋友圈功能,那个十四岁的少年的“我”,就解脱了,既能享受自己的宁静的小角落,又不被世界所遗忘。害怕噪杂,就设置仅好友可见,想要躲藏,就仅自己可见。袁哲生的小说提醒我们寂寞无处不在,我们要跳出书中的结局,学会淡然处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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